【名家会客厅】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

——漫话雅文化与俗文化

2014年11月27日晚19:00，创新实践基地名家会客厅第157期在重庆大学研究生院308国际会议厅精彩开讲。此次做客名家的是重庆大学人文艺术学院杜承南教授，为我们带来了一场雅俗共赏的文化盛宴《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

讲座伊始，杜老首先给我们欣赏了他自己创作的校园小诗十一首，主要是从“山木”“维斯”楼、学术造假、各种培训班盛行、校园歌手大赛热于诗词朗诵比赛等校园怪现象，批评和讽刺了当下校园存在的学术不端，学风不正的问题。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曾说过“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而如今我们的大学正是“大师远去不复返，高楼连云空悠悠”；导师被称为老板，而歌星、明星却以导师自称。杜老批评说，导师意味着有文化、有修养，无论是学术还是做人都应是学生的表率，此之谓为人师表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以导师自居的，而有些歌星、明星却以导师自居，他表示对此实在无法理解。校园是文化的繁衍之所，尤其是大学，承担着培养当代优秀青年的使命与责任，更应是文化的圣地与知识的殿堂，而如今这最后的一片净土亦已杂草丛生，不得不让人忧从中来。这校园小诗十一首，既是杜教授对当前校园文化之俗的批判与讽刺，亦是对未来文化发展的担忧，同时更值得现场学生听众深思。有了校园小诗引发的思考，后面的讲座就正式入题。

雅俗之观

首先，杜老根据现代汉语词典中对“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这两个词语的解释，指出了雅与俗之分。紧接着，杜老通过援引他人对俗文化的看法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以及对待这种俗文化的态度。针对当前“超女快男”、中国好声音等娱乐节目，杜老总结了文艺界的三种主要观点。一派持反对观，以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主任刘忠德为首，认为“超女快男”对青少年有负面影响，是毒药、毒草，应予取缔封杀。另一派持支持态度，以社会学家李银河为代表，她认为，既然有众多的观众喜爱，说明这种形式可以存在，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张扬个性，发挥所长，全国有四千万粉丝捧场，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就应该有它生存的权利。如果横加指责予以取缔，是专制时代的遗风，是违反宪法的。第三派则是中庸的观点，以剧作家魏明伦为代表，他认为：“超女快男”是一种畸形的文化现象，年轻人欣赏水平由审美到逐臭，由蝴蝶到苍蝇，现今的青年人对恶俗、肤浅、浮躁的东西趋之若骛，对于这一畸形现象应引导与扭转。

杜老说他自己的看法基本上与魏明伦一致，认为“超女快男”具有负面影响，是低俗的、难登大雅之堂，文化含量微乎其微。它虽不是毒药，却是蒙汗药，服用之后，头脑发昏，神智不清，对优秀文化产生极大的冲击和危害。由于媒体过分炒作，宣扬一夜暴富、一举成名，搞乱了广大青少年及其家长的思想，于是扶老携幼、千军万马报考音乐、美术、表演，以为是快速致富的终南捷径。杜老还指出我们对待俗文化应似大禹治水，应引导疏通，而不是围堵与禁止。其实“超女快男”是俗文化，是快餐文化，是麦当劳、肯德鸡，可以充饥、填饱肚皮，但是并没有什么营养，吃多了还会造成啤酒肚、脂肪肝。

文艺之忧

杜老对文学、电影、音乐、诗歌作了一个简短的巡礼，以小见大，雅俗对比，指出了当前我国文化艺术堪忧之现状。

杜老首先给大家展示了几首获得鲁迅文学奖的诗作，诸如梨花体、乌青体等废话诗以示嘲讽。笔者在此摘录一首经典代表如下：“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特别白特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对白云的赞美》乌青体）。杜老在此讽刺道，写出这样诗的也配称诗人，还获得了鲁迅文学奖，要是鲁迅他老人家知道了肯定会被气得从地下爬起来，引得台下一片掌声。影视方面，杜老说过去有不少震撼人心的影片，令人过目难忘，如：《牧马人》、《天云山传奇》、《一江春水向东流》、《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等，这些都是经典，一经放映便会永远铭刻在广大观众心灵的荧光屏上，历久弥新。而对比这几年放映的《英雄》、《手机》、《十面埋伏》、《无极》、《艺伎回忆录》，大多肤浅空泛，缺乏深厚的文化底蕴，深刻的思想内涵。杜老对清宫戏和抗战戏的概括总结如下：清宫戏里个个皇帝都是英明圣主，有道明君，后宫嫔妃比比皆为争风吃醋，蛇蝎心肠；奴才全部高呼“吾皇万岁，奴才该死”。抗战戏则是日本鬼子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国民党连连战败，落荒而逃；八路军英勇抗战，前仆后继。针对《康熙大帝》的主题歌最后一句纵情高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杜老嘲讽道试想如果清王朝再多统治五百年才被推翻的话，咱中国早被列强从地球上抹掉了，再次赢得观众掌声。

音乐的现状也令人堪忧。杜老说大学生本本该喜爱经典音乐，而现今的流行歌曲周杰伦的《双截棍》，其歌词如下：“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店里面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沙掌耍杨家枪，硬底子功夫最擅长，还会金钟罩铁布衫，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简直就是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眼下最流行的妙龄小超女的主打歌《我不想说我是鸡》“孩子他爹已被处决，孩子哥抓去做实验，这年头做只鸡比做人还难，就算熬过今天，就算熬过明天，后天估计也得玩完，一样的鸡，一样的鸡蛋，一样的我，却已不值一钱！”这样的歌词惨不忍睹，痛不忍听。还有如“猪啊，你的鼻子为什么是两个孔”，“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更是令人倒胃口，要作三日呕！杜老说这样的歌曲尽管可以红遍大江南北，但是很快就成为过眼云烟，让人忘得一干二净。而多年来广为流传的经典歌曲，词曲皆美，脍炙人口，百唱不厌，经久不衰。如《送别》、《秋水伊人》、《涛声依旧》、《明月千里寄相思》、《我的中国心》，以及唐诗宋词谱成的歌《明月几时有》、《月满西楼》、《春江花月夜》、《相见时难别亦难》等，给人以情的滋润，美的享受。

青年之责

今天的中国，经济发展了，物质富裕了，精神却空虚了；GDP上去了，道德却滑坡了。天下滔滔，物欲横流，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杜老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仅仅经济崛起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文化崛起。经济无赤字不等于文化无赤字，我们现在口口声声要建立和谐社会，但道德缺失，文化匮乏，社会就难以和谐。当前，人心浮躁，急功近利，人们的道德情操只会像风一样的飘忽不定，精神像纸一样的单薄苍白，心理承受能力像芦苇一样弱不禁生。我们的精神家园荒芜了，杂草丛生，生态环境日渐沙漠化。当前，我们义不容辞的神圣职责是大声疾呼、引导、唤起广大青少年对诗歌的兴趣，重新点燃诗之圣火。一个缺乏诗歌的国度是一片没有绿树清泉的撒哈拉大沙漠，一个不爱诗歌的民族是愚昧无知、素质低下、毫无希望的民族。

我们这个民族之所以能够历尽千难万劫，依然坚贞不屈，英姿勃勃，生生不息，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不是因为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不是因为GDP增长快，不是因为名山大川，而是由于她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由于她无比丰富、无与伦比的历史文化遗产，由于她高尚的难以企及的道德情操，由于她两千多年积淀的文学诗歌精品、珍品，价值连城的人类瑰宝。作为当代青年的我们，应肩负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梦，发扬光大我们的优秀民族文化。

现场问答环节，大家都踊跃发言提问，杜老也都耐心细致的回答观众提问。最后有同学问道“是什么让您坚持在文坛孜孜不倦？”正是这一问，让杜老回忆起了艰辛的岁月历程。杜老说他是诗坛老兵，年青时应征入伍，披挂上阵，南征北战，披星戴月，栉风沐雨，戎马生涯几十载，笔耕不辍，无怨无悔。

讲座最后，杜老兴致大发，用中文、俄语、英语三种不同的语言为大家朗诵了普希金的经典诗歌《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虽已是耄耋之年，但杜老仍旧是意气风发，意兴阑珊，精彩激昂的诗朗诵赢得大家的热烈欢呼。

笔者感悟：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一泻千里的滚滚波涛，淘不去李杜苏辛，关汉卿，汤显祖、曹雪芹的英名，淘不去普希金、莎士比亚、拜伦、雪莱的英名，淘不去优美动人的诗篇，震撼人心的戏剧。诗坛明珠，剧苑瑰宝，经典名著将会穿越千百年悠悠岁月，风风雨雨，永远散发出感人肺腑、撼人心魄的艺术魅力。

听完杜老的讲座，我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心灵震撼的力量和身心接受洗礼净化的美妙。好的文艺作品就是应该给人以正能量，触动心弦，如沐春风，让人品完之后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宁静了，安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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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30日